她死在一个冬天。
妈妈受不了爸爸喝到烂醉如泥,每次都把她打的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出门都要裹得严实一些。
终于,在一个雪天,爸爸再次打了妈妈以后,那个女人,带着家里所有能找到的钱,逃离了这个不能被称作家的地方。
那时,莫墨不过十岁。
每次爸爸喝醉了,妈妈都会把她护在身子下面,听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莫墨总觉得心里跟针扎一样。
那个女人走之前,泣不成声地跪在她身前,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乖乖,妈妈也想带你离开,你等妈妈赚了钱,就会来接你离开这里。”
那个女人哭的很悲伤。
莫墨也小声地啜泣着。
她不想离开妈妈。
那个女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或许和她说的一样,她一开始,是真的想接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那个女人走了以后,爸爸,那个男人,工作丢了,更加无节制地酗酒,喝完了,就打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莫墨。
终于,同样的一个雪天,酒瓶子的碎片扎进了她的脑袋。
她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
最后嘴唇失去了血色,整个身子在不断地变凉。
后来……唇上又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她头顶的血液在不断地往下流,染红了她巴掌大的脸。
后来,她彻底没有了声息。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地,盯着门的方向,幻想着,会不会在下一刻,那个女人会冲进来,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离开这里。
莫墨发现自己死了,又仿佛没死。
她的魂魄漂浮在尸体的上房,看着那个男人清醒了以后,因为过度饮酒染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她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男人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随便挖了个坑把她的尸体埋了起来。
莫墨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往大门的方向望着。
她似乎并不在乎男人怎么处理她的尸体,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那个亲手杀了她的恶魔。
也有关心她的邻居,很久没看到她,好奇地问那个男人他女儿呢?
男人会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苦笑着说:“被她妈妈接走了。”
邻居一般会说几句安慰的话,心里却为那个小女孩感到高兴。
也算是脱离魔掌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女孩儿的尸骨还埋在院子里,被土壤吞噬着。
又过了几年,男人没工作,又爱喝酒,借了钱还不上,被活活打死了。
她像是解脱了一样,又像是认命了一般。
那个女人,似乎真的把她忘了。
大概是血缘之间的联系,莫墨的魂魄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胖了,模样也变了很多,她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记不清她的脸了。
她的胖多少带着点幸福的模样,很少见她会微微蹙起眉头。
莫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玩的正开心的几个孩子,眉眼间和她有些像。
是她的孩子吗?
莫墨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伸出手,指甲瞬间变长了很多,心里不断有什么声音在叫嚣着:杀了她们……
她的手抬了良久,没有放下去?
不多时,快要黄昏了,一个男人提着什么东西快步走过来。
那个女人笑着牵起孩子的手,高兴地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接过男人手里下班路上买的菜,对着他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人弯腰抱起地上的孩子,举的很高。
这些,都是她没经历过的。
她见不得这个女人过的这么幸福。
可是,那个孩子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愣在了那里。
看着那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莫墨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久到天彻底黑了。
在人间飘荡的这些年,她见了太多了人心难测的事情,也见惯了悲欢离合。
她的内心几乎没有波澜了。
后来,她的魂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亡魂渊。
换个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
后来,她养了一只小青蛙,后来,大概是时间的沉淀,她又能离开这里了,虽然能离开的时间不长。
莫墨遇到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