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宫里的姐妹说,皇后您落水之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黑衣人,一把拎起皇贵妃丢进了水里,然后也跟着跳下去将您救了上来。”
花姜抹了抹眼泪,“这一幕刚好被皇上和褚大人看见了,皇上当着褚大人的面,二话不说就跳进池子里救了皇贵妃上来。”
贺兰絮咳嗽了声,沈如珩这一波可算是在大理寺卿的面前刷足了好感。
“黑衣人是顾弈吧?”贺兰絮问了句。
她想起上次也是顾弈,二话不说就把褚梦月放在储秀宫的蛇通通挪去了景云宫,这种当场报仇的事,也就他能做出来。
“嗯!”花姜点头,“皇贵妃害您落水,顾弈这都是便宜他了。”
“就属你们俩胆子大。”
花姜来了劲,嗓门也大了起来,“那可不,我们储秀宫的人都有宰相府撑腰,这宫里谁敢欺负我们?”
贺兰絮伸手摸了摸花姜脸上的泪痕,心中软成一片。
花姜和顾弈,是真心对她的。
喝了口花姜递来的水,贺兰絮开始打听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情。
花姜一一作答。
“那日皇上救了皇贵妃,一上岸人就不行了,吐了好大一口血。”
“皇贵妃也病了,不过她没在水里泡多久,这会已经病愈,正被她爹娘关在景云宫里养身子呢。”
“现在满朝堂都知道皇上英雄救美生了重病,连早朝都停了。”
贺兰絮忍不住插了一句“真的这么严重?”
“是啊,不过都没您严重,皇贵妃胆大包天竟敢害您落水,算她运气好碰到皇上和褚大人,不然就算她有八条命也爬不上来的!”
贺兰絮不置可否。
另一头,沈如珩缩在床上,殿内没有一个照顾的丫鬟或者公公。
他脸色刷白,嘴角还挂着血。
祁贺然皱着眉立在床前,语气中皆是不认同,“皇上此举,是否太过激进?”
刚吃完那样伤身子的药,正是需要好生养着的时候,又往那冰水中跳。
瞧他往水里跳的劲头,是压根没有一丝犹豫。
沈如珩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面色白得吓人,他展颜冲祁贺然笑得像是三四月的春风,眼中却寒似腊月里的冰雪。
“褚况就在我身边,我要是不这样做,怎么叫他觉得我对他女儿情深义重。”
“可你要是……”祁贺然下意识就想反驳,想说的话却堵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如珩眼眶通红,盯着空气中的一点,飘忽的嗓音像是从远方而来,“朕,就是活在刀尖上的。”
他视线转向祁贺然,声音透着难以挣脱的孤寂,“朕要争,朕是沈家人,朕是要争的。”
这个道理他五岁那年就懂了。
沈家人,要么争,要么死。
祁贺然沉默。
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也许沈如珩他自己都没发现,其实他最开始跳入水中,是冲着皇后的方向去的。
祁贺然没有再说话,默默退到了暗处。
沈如珩盖好身上的被子,假装刚醒的样子对着外面喊了声“孙志。”
“哎!”孙志听着声音,马上冲了进来,“皇上您醒了!奴才这就宣太医进殿!”
“不用。”沈如珩用拳头抵着嘴,挡住些咳嗽,“皇后如何了?”
孙志一早就打听了储秀宫和景云宫的动向,对答如流道“皇后今个早上醒了,有点儿发烧,其余安好。”
“嗯。”沈如珩莫名地舒坦了点儿,又道“去寻些可靠的丫鬟送去景云宫伺候着,别叫皇贵妃以后再遇着这样的事情了。”
“是。”孙志立马点头答道。
刚退一步,又转回来,“给景云宫?皇上,是给皇贵妃安排丫鬟吗?”
一清醒就关心皇后的情况,却给皇贵妃安排丫鬟?
沈如珩冷眸看过去“还要朕再说一遍?”
“是是是。”孙志赶忙退下。
殿内再次只剩下沈如珩一个人,他扛不住疲惫,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坐起身,在床边缓了一会,悄无声息地出了养心殿。
贺兰絮白日里被花姜强迫着睡了一天,夜里烧退了反倒睡不着了。
她给自己脸上的印记做了一次做了一次焕肤,然后敷了个医用面膜,就开始独自点着灯坐在书桌前,挨个地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