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两鞭子抽在贺兰絮的肩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爹!你先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你娘早早就没了,把你丢给我,这么多年,你爹我亏待过你吗?”
贺兰宏早年武将出身,如今又正值壮年,力气大,嗓门也大。
“你说你喜欢跟褚况家小姐结交,爹就任由你天天与她厮混在一起,结果呢?”
他道“人家都成了皇贵妃了你才查出当初毁容是她害的,有什么用?她爹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嘲讽你爹呢!”
贺兰絮越想越觉得不服,人家当了皇后,回家爹娘都要下跪的,怎么到她这里,当了皇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挨打?
她刚要站起来,就听到贺兰宏又是一声爆喝“我看你敢动!”
贺兰絮膝盖再次软了下来。
不敢动。
她只能软下语气,“爹,她给我毁了容,我又不是没还回去,而且你看我的脸,快要恢复了。”
贺兰絮边说边摘掉了脸上的面罩。
“还回去就够了?你不看看你是谁的女儿!她将你害成那样,你应当将她千刀万剐才是!你再看看你……”
正说着,看到贺兰絮全貌的贺兰宏双目倏地瞪圆。
这还是他那个满脸麻子,皮肤蜡黄的女儿吗?
周围传来一声声的抽气声,丫鬟家丁们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小姐……啊不是,皇后的脸变了!好漂亮啊!”
“还真是,跟入宫前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鼻子上怎么还是老样子啊?那块印记很难去掉吗?”
“废话,你也不看那块印记多大,多黑!”
贺兰絮满意地听着周围人的惊叹,她小心地注视着老爹的反应,试探着说道
“她现在的模样可比我从前丑多了,而且你看,我就快要恢复了。”
“你……”贺兰宏怔愣了片刻,马上又扬起声音。
“重点这个吗?”他几乎气得变了调
“重点是你说你要跟那小姐结交,爹没拦着你害得你被毁容了,后来你又哭着喊着要嫁给皇上,爹成全你了,你又反过来替他筹谋,算计爹,你是被害得不够惨是不是?!”
“我没有帮他算计爹,我只是觉得,比起内患,当先抵御外敌。”
“所以你就骗爹?”贺兰宏指着贺兰絮的鼻子,“你以为你能帮得了他沈如珩?你若是成了他的利刃,他哪一天大业成了,第一个斩的就是你这把杀人的刀。”
贺兰絮沉默了,爹说得没错。
沈如珩自小苦难,帝王之子,成长的路必定艰难,何况他小时候又差点命丧自己的亲生父亲之手,还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
再加上感情最深的母妃还被那样屈辱地害死了。
他一定是一个长期缺乏安全感的人,长期独处在高悬且摇摇欲坠的帝王椅上,他没办法从中获取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贺兰絮深知,喜欢上这样一个内心封闭,且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就要做好助他功德圆满后却被反刺一刀的准备。
贺兰絮眨了眨眼,开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要是还跟爹犟,别怪爹怎么把你送进宫,就这么把你接回来!”
“爹。”贺兰絮忽然一挑眉,笑得极其谄媚,“好爹爹,女儿知错了。”
她站起身抓住贺兰宏的手臂撒娇道“女儿只是觉得雁门有战事,兵力的确应当先紧着雁门用,女儿是心疼雁门的百姓。”
“当真?”贺兰宏一脸不信。
“当然了,你看今日,他沈如珩病得直吐血,爹你一喊我,我还不是乖乖回来了?”
听到这话,贺兰宏的神色才舒缓了些,“皇帝当真病得如此重?”
他恢复了一贯的老沉神色,眼睛里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底。
“是啊。”贺兰絮见老爹一丝都没有惊讶的样子,也不意外,想来宫里应该布满了宰相府的眼线。
她收起心中淡淡的同情以及说不清的酸味,道“前段日子他就犯了旧疾,病还没好就往水里跳,当场就吐血了。”
贺兰宏早就从眼线口中听说了此事,沉吟了片刻,嗤道“倒是情深义重,不过即便笼络了褚况,他也翻不了身。”
……
内官来通知沈如珩贺兰絮出宫的消息的时候,沈如珩正在校场练箭。
他自小目力极好,射箭百发百中,暗器更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