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第三次接吻,贺兰絮没有过多地加深这个吻,而是选择了比前两次亲密,却又不算太过冒犯的方式——
嘬了他一口。
唇瓣分开时,空气中响起‘啵’的一声,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间打散。
贺兰絮立马低下头,心如擂鼓。
她知道沈如珩在看着她,目光还挺烫人。
“那个,你的伤严重吗?”她尝试转移话题,好让沈如珩没办法发火。
“没事。”沈如珩答道,“死不掉。”
贺兰絮顿了顿,意识到根本无法正常与他交流。
罢了。
贺兰絮心中的一点儿羞赧瞬间消失,她清了清嗓子,提起了正事,“雍州的事如何了?”
“皇后不知?”
贺兰絮摇头,“我该知道吗?”
空气中极快地飘过一声气音发出的笑,沈如珩温吞道“丰翎郡军营统领私截重兵,已经被宰相正法了。”
他越说嗓音越缓,“此番送铁骑、除奸佞,皇后可要替朕好好谢谢宰相。”
贺兰絮揣摩着沈如珩的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来。
丰翎郡位于雍州,父亲让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的军营去劫兵,八成是在中间藏了别的什么心思。
前脚让周琰接手二十万铁骑,后脚就把他踢进昭狱处死。
她可不信父亲当真像沈如珩说的这样,是在除奸佞。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思索了许久,见沈如珩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她索性直接问“那个周琰劫走八万铁骑是为了做什么,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吧?”
沈如珩整理好衣裳,淡淡道“没有。”
“无利不起早,苍蝇还不叮无缝蛋呢,他总不能平白看雁门不顺眼,回回伸长了脖子去够兵力吧?还搭上自己的命?”
沈如珩深眸盯着她,轻哂,“谁知道呢。”
昏暗中,沈如珩双眸融进黑暗,不带任何感情的一个眼神,都叫贺兰絮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妈的。
妖孽。
“那再过几日便是百官宴,皇上可想好了要如何揪出盘踞在雍州的黑手?”
“嗯?”沈如珩尾音上扬,勾魂夺魄,“皇后不是说,一切有你吗?”
他咳了声,又补充道“毕竟朕,身娇体弱。”
贺兰絮额角狂跳。
她怎么没发现,沈如珩竟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只是随口说了句他身娇体弱,竟被他拿来堵住她的退路。
无奈,贺兰絮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行行行,我会想办法的。”
沈如珩弯起唇,“嗯,朕信你。”
外面响起敲门声,孙志的嗓音响起“皇上,太医来请平安脉。”
两人立马正色。
贺兰絮匆匆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宫了。”
“嗯。”沈如珩耐心地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贺兰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如珩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眨眼间消失不见。
太医进来,却被沈如珩一个眼神拦在内殿的屏风外面,不敢向内走。
像是向来如此一般,太医对此习以为常。
沈如珩转身向里走,余光却瞥见落在地上的面纱。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而后捡起面纱塞进了袖子里。
贺兰絮回到储秀宫,第一时间找来了顾弈。
她找出上次的名单,抄下几个人名,将新的交给顾弈,认真地说“查一下这三个人最近半个月的动向,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好。”顾弈收起纸条,一句话也没多问。
两次派兵雁门都被雍州拦截,以及那地方不清不楚的财政,桩桩件件都值得深究。
贺兰絮一边想着一边从空间掏出面镜子开始研究自己的脸。
等等。
她面罩呢?
跟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几秒钟里,贺兰絮想起她亲沈如珩的时候,一把扯了面罩随手就丢掉了。
所以她亲沈如珩的时候,其实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脸了。
所以沈如珩面对着她这样一张完美的脸,毫无反应。
所以……
很好,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才不在意在沈如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