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贺兰絮刚一睁开眼,就跌入一个深情的眸子里。
“絮絮,你醒了。”沈如珩一手抵着头,正侧身躺在贺兰絮身边。
神色一如往常,深情款款。
贺兰絮动了动身体,整个人像是被车轱辘压过一样。
她还未开口,沈如珩就抢先说道“絮絮,前段时日朕忽视了你,这几天朕特地告了病假,专门用来陪你。”
能让一个满心权利的皇帝一连告假几天,贺兰絮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皇上这是囚禁了我父亲,又要囚禁我了?”
除了亲自监视她,她已经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她从床上起身,朝外喊了句“花姜”。
然而门外却头一次的无人理她。
一连喊了三次后,贺兰絮慌了,她看向沈如珩“花姜呢?”
“话太多,让她去该去的地方了。”沈如珩淡淡地回了一句,也跟着起身。
从背后抱住贺兰絮,沈如珩道“现在开始,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花姜跟我一起长大!”贺兰絮挣脱开身后的怀抱“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沈如珩语气依旧是不以为然“你在意的人,朕不会杀的。”
听到这话贺兰絮才稍稍放下点心来。
贺兰絮起床转了一圈,发现储秀宫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宫殿,此刻以及接下来的不知道几天,都将是沈如珩陪她一起度过。
她站在门外,看了眼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又回到内殿。
沈如珩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案前翻看着书桌上的册子。
见贺兰絮进来,也不管她情绪低落,笑着走上前迎她“絮絮,朕给你梳头。”
说着,他拉着贺兰絮的手走到梳妆台前,当真手拿白玉梳子替她梳起头发来。
“古时有张敞画眉,寓意夫妻感情好。”沈如珩手上的动作不停,双眼却看向镜子里的贺兰絮,“朕也替你画。”
贺兰絮懒得拒绝,任由他摆弄着自己。
沈如珩得不到回应,也不生气,自顾拿起画眉的笔,半弯着腰画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贺兰絮无法回避他的目光。
沈如珩神色认真,每一笔都要选好地方才会画下。
他画眉时目光专注,与贺兰絮目光交汇时有神色柔和。
如不是身上还疼着,贺兰絮差点就产生了自己与沈如珩当真是一对恩爱夫妻的幻觉。
“絮絮,你看。”画好后,沈如珩扶着贺兰絮的肩膀让她面朝镜子。
贺兰絮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什么神采,像是熬了几个大夜后的状态。
反观沈如珩,一反之前旧疾难医的人设,看起来倒是比贺兰絮还要健康些。
“嗯。”贺兰絮敷衍地嗯了一声,以做对眉毛的回应。
忙活半天只得了这么一个嗯,贺兰絮以为沈如珩该生气了,要演不下去了。
但是沈如珩依旧出乎她的意料,不但没有任何不高兴,反倒笑的更开心。
“絮絮喜欢就好。”他承诺道“那朕便效仿张敞,日日为妻子画眉。”
妻子……
多好听的称呼。
贺兰絮从梳妆台离开,走到书桌前。
沈如珩又跟过来,拿起了桌子上的话本,“絮絮想看书吗?”
他牵着贺兰絮的手,将人拽到桌子后面的矮塌上“你躺着,朕念给你听。”
这些个情情爱爱的故事本是花姜爱看,才放在这里的,贺兰絮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
但是见这个似乎能让沈如珩不那么盯着她,她也就随他了。
躺在矮榻上,贺兰絮闭目养神,想的都是些解救宰相府的法子。
只有帮宰相府回到从前的地位,她才能有自由的权利。
如今宰相府才刚落魄一点,她就面临着被送去西凉的危险。
她还能靠谁呢?
“絮絮睡着了?”耳边突然传来沈如珩的声音,浅浅的,像是当真以为她睡着了一样。
贺兰絮没有应声,甚至没有很快睁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沈如珩放下书,将闭着眼的贺兰絮搂在怀里。
脸颊传来温热,贺兰絮眉头一动,睁开眼。
落入眼底的是沈如珩被抓包的表情。
“朕弄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