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贺兰絮的视线,沈如珩掉头看了一眼,视线碰撞,沈如珩勾唇一笑,并未搭理万俟野。
他扶着贺兰絮做好,然后左手握住贺兰絮的右腿脚踝,右手掌心覆上贺兰絮的伤腿,小心地避开伤处开始给她疏通血脉。
沈如珩面色照常,显然丝毫未把万俟野放在心上,而不远处的万俟野伫立在那,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这两人。
贺兰絮被这样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莫名生出一股心虚来。
她想收回脚,但握住她脚的人却加重了左手的力道,死死握住她的脚踝。
“不想伤得更重就不要动来动去。”沈如珩嗓音淡漠,抬眼间眼尾爬上笑意,重新低下头时笑意又尽数消失。
万俟野倒也没有接近,只是在洞口盯着这边看,直到沈如珩放开了贺兰絮的脚,重新扶着她回到洞里,才收起满身的冷意。
沈如珩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每次与他对视,都要流露出些嘲讽。
似乎在说有朕在,你始终接近不了她,她真正需要的是朕。
万俟野气的牙痒痒,却始终无可奈何。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贺兰絮依旧看着那堆流油的肉皱眉,万俟野注意到贺兰絮眼中的为难,又瞥了眼沈如珩,思索一瞬,立马道“你是不是吃这些你了腻了?我出去给你买点新鲜的吃的,你等我。”
说完他就起身朝外跑。
刚跑两步,沈如珩就慢悠悠地开口“端朝地界,位处京城,你脸上这块胎记如此显眼,出了这片山林,不出百步就要被官兵抓走。”
万俟野眯眼瞪他,默默从腰间取下面具带上。
沈如珩冷哼一声,靠在墙上“你当朕是傻子?还是你以为那些朝中的大臣,京中的官员是傻子?你这个面具不离身,别在腰间和带在脸上有何区别?”
万俟野捏着手中的面具,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一时间僵在原地,进退两难了。
他盯着沈如珩慵懒的侧脸,目光像是要射出刀子来。
贺兰絮轻轻咳了一声,道“其实倒也不必非要去买,我吃些果子也行。”
听她这样讲,沈如珩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起身道“朕去就是了。”
他嗓音还带着昏昏欲睡的粘意,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挂在贺兰絮的脸上。
“这里只有朕来去自如,你想吃的,朕也清楚,等着,朕去买。”
话说完,人也走到了洞穴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形猛然顿住,然后倏地转过身,朝着贺兰絮低声解释道“虽然朕来去自如,但自也不会暴露你的行踪,朕等你心甘情愿跟朕回去,不会胁迫你。”
贺兰絮视线一滞,不自在地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外面阳光强烈,沈如珩很快就没了身影。
这时万俟野突然闪身到贺兰絮身边,嗓音带着质问“你不是从宫里逃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跟他这样虚与委蛇,直接让他离开不好吗?”
贺兰絮睫毛一颤,看了眼花姜,半天,缓缓出声道“我身上有他的同心蛊。”
万俟野皱眉“这个东西,当真解不开?若是强行离开呢?”
“我就会像那日在虎口下那般,心肺俱损,吐血而死。”贺兰絮目光放空“同心蛊的作用,就是让我必须定期服用他的血续命,而他也会受我的心绪影响,我的心情,我的伤痛,都会成倍地在他身上显现。”
“当真没有解决之法了?”
“我只知道有解法,却不知解法是什么。”
贺兰絮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这段时间绑了我许多,我一句跟他说过了,如果你还是先想留下继续帮我,他不会伤害你。”
“我不需要他的承诺。”万俟野当即道“他就是想杀我,也得跟我过几招。”
贺兰絮嘴角勾了勾,突然神色认真了起来“我知道,其实我能从高台下被救出来,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看了眼花姜,见花姜神色微顿,眼中的试探更加坚定,“甚至花姜也是你从宫里接出来的,对吗?”
万俟野神色顿住,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神色,在贺兰絮眼里,直接就坐实了就是他将她和花姜从宫里救出来。
她感激道“花姜被我宠的心智一直都像个孩子,但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几天,她成熟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猜都是你教的吧?谢谢了,我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
万俟野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