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端详眼前二人良久,回到掩体内取出厌食根。“接着。”他把一根树枝形状的根茎丢给叶凌隐。“掰碎,涂抹在身上。”叶凌隐面有疑色地闻了闻:“这是什么?”瑟婉拍了拍胸口。燕回注意到她手腕处系着一条丝巾。他指了指丝巾,示意她递过来。瑟婉比划着手势:“是我母亲的。”“能救你。”她解下丝巾,递给燕回。燕回将丝巾系在手腕上。“这是什么味道?太恶心了。”叶凌隐一边往靴子上涂抹,一边抱怨。“狗也是这么想的。”燕回说道。随后,他带领二人钻进附近最密的林子内。离营地几百米处有一个山洞,两人藏身在此。燕回把所有的厌食根全部揉碎,把汁液涂抹在附近的地面和植被上。“千万不要出声,听到狗叫也别出来。如果我一个时辰后没有回来,往南走两天,然后沿着河边的路往北,别靠近城镇就行。”他准备离开,瑟婉探出身子,手悬在他肩膀上方,不敢触碰。两人再次四目相对,这一次,她眼神不再打量,只有感激。他回以浅笑,然后全力奔去。狂奔了一刻之后,他听到尖锐的狗叫声,声音愈加刺耳,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燕回找到一株倒在地上的枯树干,迅速取下丝巾,塞进胸口,确保敌人不会发现。他弯弓搭箭,静静等待着。猎犬比预想的还要快,三条黑影从坡上飞速逼近,只有不到二十米了。猎犬咆哮着,龇牙咧嘴地疾速袭来。燕回定睛一看,心中大惊。他从未见过体型如此之大的狗,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充满恶意。领头的猎狗被他一箭射穿咽喉,发出一声呜咽,栽倒雪中。第二箭还未搭上弦,另一只猎狗已扑到身前,闪着寒光的獠牙正对着燕回的脖子。他顺势一滚,扔掉弓,右手拔出匕首,在后背着地的一瞬间,刀刃借着冲力插入它的胸口。燕回用力一摁,刀刃插入心脏,顺势一划,劈开肋骨与皮毛。燕回抑制住想吐的生理反应,翻身而起,盯着第三只狗。可它没扑过来。那只狗后腿盘着,一屁股坐下,耳朵垂着,眼神游移不定。它低声哀叫,又挪了挪身子,然后乖乖坐下,朝燕回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恐惧与讨好。“小子!”一声暴喝从背后传来。“你欠我三条猎犬!”燕回转身,匕首严阵以待。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出现,胸膛剧烈起伏。“是两只狗。”男子瞪了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这是古格敖犬,剩下一只已经没用了。”他拔出剑,步步紧逼。对方剑尖朝下,手肘微屈,步伐极其精妙,燕回觉得眼熟。“住手!”后方一声马嘶。燕回见一男子骑在马上,向他点头,同时策马上前。男子在几步外勒马收缰,俯身看着燕回。燕回注意到对方的斗篷是蓝色的:神庭司。男子点头致意。燕回点头回应,匕首收回腰间:“师兄。”男子笑了笑,又看了看那条狗。“兄弟,这条狗以后就是你的跟班了。”“跟班?”“古格敖犬不是普通的猎犬,非常稀有,而且领主意识强烈。你杀了它们的首领和替补,现在他把你当老大了。它还小,现在不会挑战你,所以会对你忠心不二。”燕回吞了吞口水,那只狗嘴上挂着口水,脸上布满伤疤,皮毛上也不知是土还是粪便。“我不要。”“太晚了。”男子俯身伸出手:“我是耿梦山,来自神庭司,缉拿异端‘绝道者’。”燕回和他握了握手:“燕回,至高殿新人,受
训中。”“冬之试炼?”“是的。”耿梦山报以同情的微笑,“还记得你的试炼吗?”他问那个邋遢大汉。“记得,生不如死。”邋遢大汉绕着空地转圈,紧盯着地面,仔细观察着雪地的痕迹。燕回见过夏翎教头做过同样的举动,但动作要更小更优雅。咯吱作响的踏雪声传来,第三个人骑马出现了。“请问你们在找什么?”燕回问道。“大梁国的灾祸。”耿梦山悲叹,“我们在追捕那些人神共愤,不容于世的绝道者。”“什么?”燕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哦对,你还在受训,可能还不知道,总之是逃犯。”燕回皱眉道:“那你的狗为什么要追我?”“你试炼期间见过别人吗?”耿梦山问。“一男一女?”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追问:“对,何时见到的?”“两天前。”谎言张口就来。“雪很大,我看他们快冻死了,就收留了一夜。”“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救人于苦难当然不是错。那它们还在营地吗?”耿梦山笑言道。“他们第二天就走了,我们也没怎么交流,女孩一句话都没说。”邋遢大汉冷笑。“她就说不了话。”“她给了我这个。”燕回从脖子里拿出丝巾。“说是为了表示感谢,送给我保暖。”邋遢大汉凑上前闻了闻丝巾,死死盯住燕回。燕回知道,他一个字也不信。“那个人有没有说要去哪里?”耿梦山问。“往北,说是找女孩的家人。”“那个女孩没有家!”邋遢大汉喊道。猎狗在旁发出低吼,邋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