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搭，但她也只是站在那，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才转过身来。

“背的不错。”

李清照望了望秦牧，兴许是情绪还没有那么快下去，语调中还带着些许的哽咽。

被当面抓包的秦牧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谁知道李清照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其实也很简单，诗句都是讲究平仄起调，写诗就和写文一样，一个成熟的诗人都会有自己固定的笔风。

这个风格或许会稍微的变动一些，但在大体上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方才秦牧吟诵的那几句诗中，风格有很明显的不同，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发现其中的异端。

所以并非是李清照过于聪明，只是风格变化太大，作为一个诗人这点灵敏程度还是有的。

从云巅一下坠落在凡尘，李清照算是经历了诸多的事情。

颠沛流离的一生足够让她看淡这所谓的悲欢离合，人的激情都是有限的。

就像是正在燃烧的篝火，最开始每一个都是熊熊烈火，但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倘若后续没有添加柴火的话，这熊熊烈火也会变成小小的火苗，直到完全熄灭.......

李清照的手在棋盘上捏了几下，“打马其实就和那复杂的朝政关系一样，江山社稷就是这棋盘，而满朝的文武百官皆是这上面的棋子。至于那个抛骰子的人.......”

她犹豫了几分，将一旁的骰子把玩了起来。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本来就应该由皇帝来做这个掌舵者，当然，意外发生的话，谁都可能做这个投骰子的人。”

“这就是《打马赋》的由来吧。”

秦牧帮其将所有的棋子复位。

《打马赋》虽为游戏文字，却语涉时事，借谈论博弈之事。

李清照恶恶地说道，“陛下不识良才、 满朝文武不思抗金、庸碌无能，如今的南宋已经岌岌可危了，若是再不作出改变。宋......或许也只能够如此了。”

人太过于的清醒也不是什么好事，每一件事都能够一望到头，明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却还是妄想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当下的局面。

“世事无常，总有人要先行离开，后人才会居上。”

秦牧没有直白的表明南宋在不久将来也会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但话中已经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掺杂在其中了。

“是啊，就像是生老病死一样。”

棋子收好了，宣告着这陈旧的制度也应该同这棋子一样，尘封在过去，因为未来会淘汰掉这些老旧的东西。

秦牧跟随着李清照走进屋内。

虽然谈不上家徒四壁，毕竟好歹也是一个诗人，平日里总喜欢收集些小玩意，哪怕因为躲避战乱，多半的文物以及藏品都在途中遗失了，但总不至于啥都不剩。

简单的装饰一下，一个温馨的小窝也差不多成了。

《陋室铭》中有一句，“虽是陋室，,惟吾德馨。”

遮风避雨足矣，又怎么会奢求太多呢？

一旁就是卧床，一张单薄的被子整整齐齐叠放在上面，在床的一旁就是书房。

与那单调的房间不同，书桌的一旁堆满了各种文稿，还有诸多文献铺在上面，有些正中央的墨水还未完全干，这会一duang一duang的摇晃着，若是拿起来，兴许会流淌过整个页面。

“这是？”

秦牧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金石录》？！”

“没错，这或许就是我今后应该钻研的领域了。”

望向这些东西的时候，李清照的眼中难得多了份柔情，手轻轻的抚摸过去，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明诚他生前素喜爱金石，恰好从古至今并无文献的记载，他就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将这些陆陆续续的文献结合在一起，也为了方便后世能够查找。”

李清照说着说着，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秦牧，“这本书可流传到后世？”

秦牧点了点头，“《金石录》在金石研究上具有继往开来的意义，对史学、考据学、文献整理和金石书法的研究，至今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后世受益匪浅。”

这会李清照提笔写了几个字，听到秦牧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那便好。”

沾了沾墨水，又在一个纸张上誊写了几个字，嘴上喃喃地说道，“明诚，听到了吗？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李清照孜孜不倦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