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脸色苍白着,小跑着去了。
“丁二,你还是先回去吧!宅子那边,我不放心,还是你多打听,有消息就让人告诉我一声。”顾云舒说。
她带着丁二进来,那些丫鬟们的眼神都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但她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在和申奕做交易。
他要婉儿高兴,她要哥哥平安!
秋景把男孩子的外衣脱下来,只剩下沾在身上的血淋淋的中衣,男孩子眼里有些慌乱,用手揪着裤子不放。
秋景每碰他身子一下,他都疼得揪心,满头的细汗,但他没有喊叫一声,咬着牙挺着。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说:“必须脱下来,我们姑娘会医术能救你!”
孩子迟疑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衣服都沾在身上了,不能生拉硬扯,用剪子帮他剪下来。”顾云舒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一把剪刀递给秋景。
顾云舒从余光里看到孩子的身子在轻轻颤栗,眼里满是惊恐和抗拒,想要往后退的冲动。
顾云舒走过去,蹲下来,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你。”
男孩眼里的恐惧渐渐消散,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云舒。
顾云舒接过秋景手里的剪刀一点点把他身上的衣服剪掉,顺手拿过柔软的床单帮他盖在臀部。
男孩脸上的红才逐渐褪去。
他后背上有两处伤口,不停地渗着鲜血。
“忍着些,有点疼!”顾云舒说着把一团棉布递给他说,“要不要咬在嘴里。”
男孩倔强地死咬着唇摇摇头。
顾云舒放下棉布,开始帮他清理伤口。
他趴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抠住床板。
顾云舒每擦一下,他的身子就颤抖一下,喘着粗气。
秋景看着就疼,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她满眼含泪地端出一盆血水,端进一盆热水。
顾云舒帮他清理完,上好了药之后,男孩的手指抠出了血,嘴唇咬出了血泡,这个过程,他没有叫喊一声。
这个孩子有着非凡的意志力。
顾云舒轻声说:“你只能侧躺着,或者趴着,不能碰到伤口。”
男孩侧过身来,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好好养着吧,我这里绝对安全,他们不会找到你的!”顾云舒说完和秋景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秋景捧着一碗热粥进来。
男孩挣扎着坐了起来,弓腰行礼说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吃吧,吃了才有力气!”秋景说着把托盘放到了炕桌上,坐下来准备喂他。
“不用,我自己能吃!”男孩拿起勺子说。
秋景点头,出去了。
约摸着他吃完了,秋景进去把碗拿了出来。
他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狗子那边来了消息,已经报了官,可到现在为止,官府的人还没有到现场。
顾云舒叹了一口气,听说皇上都好久不上朝了,还能指望着下面的人积极工作吗?
他们只会比老板更懈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云舒陪婉儿吃过晚饭,和秋景端着饭来到了男孩的房里。
他还在昏睡。
顾云舒把灯烛凑近了看,他的脸烧的通红,果然发烧了,术后发烧可不是好的征兆。
“秋景,多点些蜡烛,去拿厨房的高度高粱酒,拿些煮过的软布过来。”顾云舒皱着眉吩咐道。
秋景小跑着出去准备了。
顾云舒掀开他的被子,用兑了水的白酒帮他擦了身子,他逐渐苏醒过来,干裂惨白的嘴唇轻启道:“谢谢姐姐!”说完,又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身上的温度又起来了,顾云舒和秋景就又帮他擦拭一遍。
来来回回四五遍,漆黑的窗外逐渐有了亮光,他终于退烧了,睁开了眼睛。
“姐姐,我叫陈康,您可以叫我阿康!”他感激地看着顾云舒,眼里有些泪光。
“好,阿康,我叫顾云舒,你可以叫我云姐姐。”
“秋景,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陈康看着顾云舒的背影,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关系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这么爱护过自己,娘亲都没有,小时候发烧,都是独自咬牙挺着,从来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