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庭降下车窗睨着她,“怎么了?”
姜栖把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说话时呼出了一团明显的热气,“晏先生,刚才忘了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再见。”
说罢,她不再留意晏鹤庭的神情,转身径直走开了。
晏鹤庭的视线随着那道高挑靓丽的身影移到正前方,他单手撑在车门上,指尖轻抵着额角,嘴角微微牵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栖正往前走着,忽然就踏上了身后红旗车照过来的远光灯,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头顶的路灯是黑的,可身后却是亮的。
回到公寓后,姜栖卸妆后泡了个澡。
在出了浴室后,她接到了好朋友裴相宜打来的视频电话,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问她和晏鹤庭的进展如何。
“我和他都说清楚了。”
视频电话那边的裴相宜瘪了瘪嘴,“啊?你们真不准备发展发展了?”
“第一次见面你觉得不了解,那你们现在是第二次见了,他给你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姜栖沉默思忖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是个很有松弛感的莽夫。”
裴相宜听得摸不着头脑。
“你都不知道,今天过马路的时候遇到红灯他拉我的那一下,带着一股有分寸的莽劲儿,那一瞬间我深刻地意识到他之前是个军人。”
另一边,那辆黑色红旗驶入了军区大院。
晏鹤庭停好车,和周围人打完招呼后转身走进了晏家。
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晏鹤庭刚把门推开一道缝,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眼周爬满皱纹的眼睛。
他身形一顿,松口气似的笑了笑,“爷爷,怎么又堵在门口?着急见我?”
晏关朗把手里的拐杖一横,直接挡住了晏鹤庭的去路,瞪了他一眼,“我孙媳妇儿呢?”
“小子,早上出门之前我跟你说过吧,你领不回来孙媳妇儿,你也别进这个家门了。”
晏鹤庭面不改色。
答非所问:“爷爷,这个点儿您该休息了,我扶您去休息……”
“别跟老头子我打岔,”晏关朗支起拐杖,挡着晏鹤庭往外推,“老大不小的了,回你自己家去,什么时候带来孙媳妇儿,你再回来见我。”
“咣当”一声,门紧紧关上,晏鹤庭紧接着就听到了从里面落锁的声音。
晏关朗是铁了心了不让他进门。
“爷爷,您和奶奶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
“你和骁行,你们真是兄弟俩,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你跟个闷葫芦似的,骁行就毛毛躁躁的整天没个正形……”
晏鹤庭没离开,在门口倚着门板,双臂交叉环在胸前,听着晏关朗的关心絮叨。
与此同时,姜栖和裴相宜的聊天也接近了尾声——
“七七,你真的不打算再了解了解这个晏鹤庭吗?你不是挺满意他的条件吗?”
姜栖沉吟片刻,答:
“身材,我很满意。”
“至于这个人……”
她稍稍停顿了几秒,不知在掂量着什么。
半晌才说:
“算了。”
“反正以后我和他也不会再见面了。”
姜栖发现自己这话说大了的时候是在三天后的周一——
晚上八点,姜栖代表实验室去参加了一场行业晚会。
宴会厅里很是热闹,精致打扮的男男女女各自成群地交谈着。
姜栖拿着手包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顺手从路过的侍者那里取了一杯香槟。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寻到了自己公司女总裁岑芹所在的位置。
姜栖弯了弯唇角,踩着那双高跟鞋,从容地走了过去。
她刚刚在岑芹旁边立住脚,从他们几人正前方走过来三个男人。
为首的年轻男人姜栖认得。
是在短短两年之内就迅速成行业龙头的Jan集团的执行总裁楼岭。
楼岭的到场引起了一众行业大佬的注意。
姜栖看得出来,那些老总和他交谈时也颇有几分阿谀奉承的意味。
“想必楼总也已经听说业内新锐Tiya集团了吧。”聊完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人直接切入了主题。
“听说创始人是个退伍军人,还是少将级别的,你们说这样的人能懂香水吗?会做生意吗?感觉只是像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