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珩回到皇宫都已经子时了，良文英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出来看只看见裴明珩一人。

“屋子收拾好了？”良文英率先开口。

“嗯，吵到你了？”裴明珩略带歉意的问

良文英摇摇头，冲躲在门内手中持剑的侍卫压了下手。“没有，你在外面我心里担心着，总是睡不安稳的。”

听他这么说裴明珩只以为良文英担心他在摄政王府的处境。略一拱手“多谢良公子关心。”

“天色不早了，裴公子先休息吧。”良文英浅浅笑着说。“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裴明珩点点头走进屋子。

见到那屋点了烛火良文英才收了笑脸回到屋中。

“摄政王放他回来了？”良文英坐在软榻上也不点蜡烛。他是陈国人一举一动都有一百双眼睛盯着，对于收集情报这事他也不敢做的太光明正大。“罢了，明日问问便都清楚了。”

卯时左右内务府就有人领着一个侍卫一个丫鬟过来了。侍卫必然是用来监视他的，不用多说。但这丫鬟一般都是不知道什么单纯来照顾他的。他现在身边无人可用，即使不找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也要找个没有害人之心的人在他身边伺候。

“公子看这俩人可满意？”内务府的公公满脸堆笑。

这丫鬟看起来十分瘦小。脸上还有一块刀疤，看起来像是刀剑伤的。

“你这脸？”裴明珩不由得出声问他。

“奴婢，奴婢该死，吓到公子了，奴婢该死！”小丫鬟胆小万分，听他问她的脸慌忙跪下来磕头。

“无妨，你先起来吧。”裴明珩见她如此胆小不像装的。

丫鬟还是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内务府的公公踢了她两脚“公子让你起来！还不快滚起来回话！”

丫鬟被踢的疼了，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还是不敢看裴明珩眼睛。“奴婢，奴婢这脸是，是前些年因……因……”看她吞吞吐吐口音又极其奇怪，裴明珩便明白了，跟公公说了一句就他俩吧。

公公才满意的走了。走时候还留了一句“公子若是不满意，来知会老奴一声，老奴立马让人换了他们！”

听见这话，那脸上泪痕还没干的丫鬟又是抖了一下。

裴明珩先和侍卫说这没什么让他帮着的，就打发他去院子外守着。

自己留着小丫鬟。

小丫鬟刚刚止住了哭声。裴明珩递给他一块锦帕。眼看着她又要跪，忙叫住她。

“别跪，我又又不吃人。”裴明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刚刚听你的口音不似南禾，反倒……有点像邢国之人？”

小丫鬟擦了擦眼泪，哽咽的回话。“是，是，公，公子，奴婢，奴婢本是白城的人，白城被破奴婢一家都被南禾军杀了，奴婢，奴婢太害怕了，才投敌的，公子饶命！”

“哎。”裴明珩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白城人。“那你的脸？”

“是，是南禾人给划得。”

裴明珩哪里还能怪她投敌，她只是一介女子，在这乱世若不投敌只有被凌辱致死的份儿。“是我的错，我若是能守住白城……”

“公子莫要说这些话，我，我爹死得时候说，说四皇子骁勇善战已经用尽全力护佑家国了。”小丫鬟劝慰他。

裴明珩自己也知道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他缓了缓神色，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在邢国叫沈惠盈。”她答道。

裴明珩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略一品味。“沈慧盈！你父亲可是白城太守沈聪！”

“是，家父就是沈聪。”丫鬟低头似被勾起了伤心事，又低低抽泣。

沈聪，白城太守。裴明珩曾与其一同护城，与他闲聊时曾听他提过自己的女儿。最后城破之时，裴明珩欲拉他一起撤，他却只是说他身为白城太守，护不住城已是大错，决意与城共亡。待裴明珩撤到玢水时曾下令寻找过沈慧盈却杳无音信，没想到竟是成了战俘被充婢了。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明心明志，我定要他南禾和玉如清付出代价！从今你就叫明心，跟在我身边吧。”明心听了这话面露感激之色，心里却在冷笑。

什么沈慧盈，什么明心明志，她可不是莹莹弱弱在牢里熬不过一天的富家小姐沈慧盈，她是春儿手下化容卫的化棠。她也懂得三分真七分假才能让人相信，刚刚的事她也不是全部编的，战败流浪确实是真，但她却不是来自白城，而是八年前邢国被攻破的另一座城廖胶。她随着难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