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珩没有为难女人的癖好，他坐到院子里椅子上。“沏一壶庐闻林。”

明心摸不准他的意思，小心的开口。“公子，我们没有闻林茶，不然我去问问良公子有没有？”

裴明珩自然知道他们没有这茶，一两闻林，一两金。从前他在邢国时总是能喝到，如今他只是质子又哪里会有人给他准备这么金贵的茶叶。但他还是装作疑惑的抬头。“我以为摄政王府里什么茶都有呢。”

明心心底一惊，便是知道这人也已经怀疑她了。她赶忙跪下，又开始挤出眼泪。“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摄政王府有没有啊。”

可这次裴明珩压根不相信她的眼泪，他都没搭理她的话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等到明心怀里的催泪香都用完了再也挤不出眼泪，裴明珩才说话。

“我从不猜忌人，我说摄政王府有那就是有，”他故意顿住，等明心抬起脸来才继续说。“我说你是玉如清的人你就是玉如清的人。”

“若是我没猜错，你是春儿？”

这几日相处来，明心也是知晓这人脾气的，他和自己王爷一样，自己认定的事那就是对的，管他证据是什么。

明心也知道无力挽救索性收住了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刚刚还委委屈屈的女子站起来眼睛里冷若冰霜。

“公子好聪明。”明心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底下的脸或许是因为常年佩戴各种人品面具的原因显露出不健康的雪白。她的身材也慢慢变化，骨头好像再度长长，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沈大小姐明心，而是化容卫的化棠。“但属下不是春儿，是春儿手下化容卫化棠。”

“呵，”裴明珩小时候也学过缩骨功，可是因为太疼就不学了，他母亲也说缩骨功对江湖逃贼或许有用，但是对于他这种众星捧月的皇子实在没什么大的用处。“摄政王也是厉害，春儿那么一个人已是难得，没想到手下竟还有这么多春儿。”

化棠拱手。“公子谬赞。”而后又说。“既然公子已然认出我与飞雪的身份，属下这就回去复命，明日会有新的人来照顾公子。”

裴明珩却摇摇手。“罢了，也幸亏今日是你们，若是换了皇帝或是哪位大臣的人，我或许还活不到现在。”

化棠略微惊愕，又试探到。“那公子的意思是……”

“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伪装了。”裴明珩这话就是说还是让他们在身前伺候。

确实这样，幸好这俩人是玉如清的人，若是别人能有这手眼通天的能力，知晓他和良文英之间的勾当只怕是已经死了几千回了。

化棠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学着明心的样子微微福身。

“沈慧盈如今身在何处？”他还是有点担心故友之女的。

化棠自然不能说，那女人在被带入大牢第一天就死了的，于是转了话说“我等攻克白城之后，并未大肆劫掠，只是放走了下人，查封了官员的府邸，或许是那时候随着小厮婢女逃走了。”

裴明珩没在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