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深更半夜敲门声急促,侯府的门房刚挪开插销,就被外头的人撞开了!
“我嘿……”
刚想出声便撞上了自己侯爷面有焦色的脸。
不一会,整个侯府都躁动起来。
程清念赶到时,躺在床上的谢三思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她再看一眼危雪戟,从未见过的颓丧和衰败。眼中是秋风扫过的彷徨和经历过寒冬的恐惧。
她知道,三思、四海这几人和他看似主仆,但实际上是共赴生死的兄弟。他怕……
“我师父很快就来了,她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一定可以救三思……”
她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他忽的将她搂住,头埋在她发见,闻着淡淡的药香味,慌乱,恐惧的心才感到一丝踏实。
此生,他遭遇过很多生离死别。十几年前,父亲战死,他临危受命;数年前,他和王胆在西京一战中,身负重伤差点丧命……
他从未将自己的脆弱公之于众,但是今日看到她,心中泛起无数的酸软和无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软弱很多,无用很多。
霁川阁客居中灯火辉煌,苗若兰和程清念几乎忙了一宿。待到门开,大家一窝蜂都围上来。
“暂时死不了,但情况不好!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如何挺过去他。”苗若兰揉了揉太阳穴,开门见山。
那一刀擦着心脏而过。虽然已经将重要的经脉都接上了,但能不能活过来,她也不知道。就看这小子的命硬不硬。
危雪戟看了看三思,神色复杂的走出去。
“查的怎么样?”他声音沙哑,脑中都是三思扑过来的一刹那。
“君上,我去查了这个璎珞,这种结法在汝州一带流行,那些人坐得太干净,旁的一点都没查到。我恐怕刺客来自于……”四海垂了头,他知道少夫人之于君上的重要性,如今查出来这样的结果,他也十分心痛。
“这伙人其他痕迹都没落下,只留下这个,我又怕是故意而为之。所以我详细查了下汝州最近的动向,程岳不断的广纳贤良,巩固城防,确实很可疑。”
林四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他的脸色死沉死沉的。那张脸就像是一个黑潭,不起波澜,但是里面幽深至暗,让人不敢凝视。看一眼,里面的幽深恐惧足以将人吞噬。
“再去查,如果是,我会亲自将它踏平。”
他的声音淡的很,但是一字一句敲在心上,都刮起一阵飓风,让人不禁打了冷颤。
夜已深了,他端坐在房中看着半明半暗的烛火。影影绰绰。
只要她愿意和程家撇清关系,我依然可以爱她惯她,她不过是被迫生在那里而已。他这样一厢情愿的想。
“夫君!”她托着一碗粥进来,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这几日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样会把身子熬坏的。这里有一些粥,你多少也要吃点!”
她的声音轻轻浅浅,听起来柔情似水。
他抬起眸子,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看清。
那目光的注视让她不适,她面带疑惑对上他的眼神。
“我与程家,你会选择谁?”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
“选择?为何要选择?我不解君上的意思?”
她隐隐有些不安,这会和刺杀有关系么?
“四海查出来这批刺客来自汝州!”他字字泣血。
“不可能!爹爹不会!”
她下意识说道。
“君上,我爹爹他没有理由要杀你,没有理由要背叛西京!”
“没有理由么?也许怪我夺走她的女儿;也许是想着趁我杀他之前先下手为强;也许是嫌弃危家军死得不够透彻,势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像一把刀子一样,猝不及防,将他们两个的关系就这样血淋淋剖开。
程清念脸色惨白,眼睫脆弱得抖动,像两只垂死的蝴蝶在挣扎。
想开口,但又没有什么有力的话语。只是一味自己觉得不会,他依然不会信的。
看着她这副样子,他不由得有点心疼,不由软了一些语气。
“只要你与程家再无瓜葛,此事便与你无关,你依然是君夫人,享受着荣宠和尊敬,是西京最尊贵的女人。”
她站在那里,眼神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