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昨天看了什么书,却记得前天宋其松困到不行时说的是明天六点起,他不记得早餐经常吃的那家店子老板娘到底叫宝珠还是宝莲,但他记得宋其松鼻梁上从来是没有痣的。
是在今天,今天从他离开家里到回到家里这段区间中,时间小心翼翼施以自己魔法,黑色素艺高人胆大钻出肌理。
是在今天,宋其松长出他第一枚被原也亲自观测到的小痣。
原也不理解宏大,记忆不了宏观,他似乎总是矮着视角看世界,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时间的魔法才得以被他捕捉。
他接替过宋其松的手指,他用自己的食指抚上这枚小痣,痣没有重量、毫无体积,但原也却总是感到它在自己指腹下强烈地跳动。
是他亲自观测,亲手触碰到的,一个属于宋其松的具体。
具体的变化,具体的存在,具体的时间。
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具体。
“你知道吗?”原也眨眨眼,他想到后面要说的话就太想笑,但他不克制自己,率先向宋其松展露一个毫不掩饰的笑脸。
宋其松好学地发问:“知道什么?”
“痣是怎么长出来的。”
宋其松想了想:“紫外线?”
原也故作高深地摇头。
看他这样宋其松就知晓他肯定又憋出来什么奇言妙语,于是他顺水推舟:“所以是怎么长出来的?”
原也翘起笑:“因为亲吻呀。”
他拉来自己一长串歪理:“你知道吗?痣其实是因为摩擦太多所以产生的,而我又很喜欢亲你,亲着亲着亲多了就有了。”
天大的歪理。
但原也比天大。
宋其松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原老师认真点头:“就是这样。”
好学生不耻下问:“所以我的痣是因你存在?”
原老师猛猛点头:“对呀对呀。”
好学生又故作犯难,他看起来在沉思什么世纪难题,过了一会儿松子才问:“那我也是因你存在吗?”
好学生这次却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
宋其松感到一枚轻巧的吻落在鼻梁,落在小痣上,落在肌理的岛上。
一触即离。
却夹杂着漫长的濡湿。
他在晃神间得到来自哥哥的、老师的、恋人的回答。
“不是噢,你是因为所有的爱而存在。”